心与心的距离

[日期:2025-08-24] 作者:2026届17班 付希彤 48 次浏览 [字体: ]

  老屋的雕花木门在暮光中泛着温润的光,像一枚沉默的铜镜,映照这二十年光阴的流转。奶奶的针线筐静静地躺在藤椅旁,竹子编织的筐身早已磨得发亮,筐底躺着一截未织完的毛线——那是去年冬天她为我织的红围巾。

 “手指又疼了”?记忆里的声音总裹着茉莉花茶的清香。八岁那年,我总爱趴在奶奶膝头,看她灵巧的手指在毛线间翻飞。竹针相碰的脆响间,她教我用针顶穿针,“线要穿过三层纱布才不会崩。”我却总把毛线缠成乱麻,她也不恼,只是笑着把乱作一团的毛线重新理顺。

  那时的距离近的能闻到奶奶毛衣上淡淡的樟脑香,她会踮着脚把晾干的棉被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儿,会用银簪蘸着朱砂给我画眉毛。可当我升入初中后,这段距离突然变得遥远,新家的暖气片吞噬了毛线的温度,手机屏幕隔开了眼神的交汇,我总是对着外卖软件点餐,把奶奶端来的糖醋排骨偷偷倒进垃圾桶。

  直到那个深秋的清晨,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刺得我眼睛发酸。奶奶枯瘦的手腕上缠着绷带,指尖还残留着针织的红痕。“你妈妈说你在准备考试……”她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,颤巍巍地从枕头下摸出个布包,里面是用旧毛线织的毛衣,领口绣着歪歪扭扭的“平安”两字。毛线早已褪色,可针脚依然像当年那样密实。

  “孙女长大了”。奶奶的手抚过我发梢,温热的泪水落在我的手背。那一刻我忽然看清,原来我们之间从未远离。那些被我错过的晨光里的豆浆雾气,被我忽略的午后阳台上的紫藤花香,被我敷衍成“我知道了”掩埋的牵挂,都在时光里酿成了最浓的蜜。

  现在的周末,我会陪奶奶在老藤椅上织围巾,竹针相碰的脆响间,她教我如何把线头藏进针脚“要藏得平整,就像做人要坦荡。”阳光透过雕花窗户,在我们交叠的影子上织就新的年轮。原来最珍贵的距离,不是地理上的远近,而是心与心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。

 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指导教师:谢娟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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