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乡的树

[日期:2021-04-01] 作者:2021届21班 杨雅文 次浏览 [字体: ]

    叶子落了,树依旧在;人虽离去,根依旧在。

    我的故乡也被称为“香城”,顾名思义,就是满城飘香,因为新都多种桂树,每到金秋八月,一开窗,一出门,浓郁的桂香就扑面而来,好似那香味一直在那窗前,门前等候许久似的,猝不及防就撞上个照面。

    桂树芬芳了我的童年,给予我故乡的亲切,可让我记忆尤深的却不是那金秋桂子,却是那旧院里那棵硕大的枫树。

    打我记事起,他就矗立在那儿,干枯的树皮像反复缝补过的补丁,东拼西凑地任意附着在树干上。树的上端残留着被害虫啮噬的创伤,黑褐色的斑纹遍布上上下下,唯有一树的绿叶还算略尽人意。他就像位饱经风霜的老人,静默着,无言着,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他亲自酿的老酒——那些陈旧岁月,不愿舍去。

    小时候看四季再简单不过,只需趴在窗沿上,看看那枫树的颜色,春转夏时,那一树浅绿渐渐变深,夏去秋来,枫树底部的叶子开始染上鹅黄,而顶部的叶子却仍然披着翠绿外衣谈笑风生,冬天降临,一树的叶子燃成熊熊烈火,迎风招摇,几片红叶飘落,如迸射出的火星,归于尘土。次年一月,是他最孤寂的日子,光秃秃的枝头几乎没有叶子留恋,他衰老的面貌暴露无遗,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“孤寡老人”。

    春,如期而至,巴掌大的小叶儿簇成团,依偎在老树的枝丫上。树下,一位老人正抱着熟睡的孙子,轻轻地哼着歌谣“春风吹,花儿笑,种小树,快长高……”树上的叶儿们一一附和地摇晃着,将斑驳的琼影洒在老人弯曲的背脊上,树啊,就是如此亲切,如此深爱着我们。

不久小区打算翻新,我原以为他会被连根拔起,心中十分叹惋,想着他沧桑的一生终止于此,想着他被折断,被摧毁,被遗落,一股酸味儿涌上心头。一连几天,邻居们都叹息着“长了这么久的树,拔了可惜了……”,“树又卖不得几个钱,有啥好拔的……”你一言我一语都强烈要求把它留下,于是动工那天,工人们拆掉花坛时,有意绕过它,还为他专门设立了护栏,自此,他在院中“独树一帜”,挺立如一位哨兵,坚守着他爱的,以及爱他的人们。

离乡四年,不知错过了多少次黄昏里的落叶,春华秋实的交替循环。所幸记忆的河流不会因烈日的曝晒而干涸,也不会因淤泥沉积而浑浊不堪,故乡的树,永存于我心中,无论何时何地,我离故乡都不会再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