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的那个眼神

[日期:2022-12-22] 作者:2024届13班 朱子百佳 次浏览 [字体: ]

人生如一条缤纷的长廊,许多人或事犹如过眼云烟,而在我的脑海中,挥之不去的,唯有亲爱的曾祖母弥留之际在床前望向我的那个最后的眼神。

那是一个雾蒙蒙、阴沉沉的下午,就像预知着什么似的。我正在学校上课,爸爸突然来到教室门口,神色凝重的和老师交谈着什么。老师点点头,转身望向我,示意我收拾书包跟爸爸走。我心里没来由的慌乱起来,快速地收拾好书包跟着爸爸下楼。然后爸爸带着我去接上了上二年级的表弟和上幼儿园的妹妹,一起赶回家中。

一到家,小姨便冲过来,神色慌张,眼眶泛红,声音里带着颤抖和着急“快点!快点!”,她一边说一边快速的把我们推进曾祖母的房间。我看到曾祖母的样子,瞬间红了眼。她在医院抢救时,我以为她一定会好起来的,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病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。脸色是那样憔悴,微微翕动的嘴唇苍白无色,吸气呼气也极其艰难,仅靠着一根氧气呼吸管勉强维持。我一下子泪如泉涌,冲到曾祖母面前,紧紧抓住她那沧桑粗糙又布满皱纹的手,哽咽着说:“曾祖母,我来看您了!”她仿佛感觉到了我的呼唤,吃力地转动着蜡黄浑浊的眼球,呆滞地望向我,眼里闪着最后一丝生命之光。我心痛极了,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了一把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,早已泣不成声……

“您要好起来,一定要好起来,”我抽噎着说,“您最疼的就是我,我是您第一个曾孙女,我记得我小时候,您最喜欢带我坐摇摇车,只要我想买什么吃的,您从不会拒绝,而您自己却非常节俭,舍不得吃舍不得穿。您还记得吗?小时候,只要我想吃馄饨了,您会毫不犹豫的拿钱给我让我买来吃,您自己几乎没有吃过一次;还有爸爸、妈妈、外公、外婆都不在家的时候,您会安慰我,为我做饭,哄我入睡;曾祖父去世后,您坚持要自己一个人生活,自己照顾自己,为的就是不麻烦您的儿女们;家人们想带您出去旅游,您总说外面住不惯,其实您是觉得出门太浪费钱了。您总是替别人着想,让自己受苦。您一定要好起来,等您好了,我们要一起去坐地铁,去旅游,去好多您没去过的地方,我给您当导游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我早已泪流满面。

看着曾祖母艰难痛苦地撑着,全家人都陷入深深的悲痛中,房间里也充满了难过的哭泣声,空气中弥漫着我从未体验过的害怕失去的感觉。不知过了多久,曾祖母突然睁大了眼睛,望向我们。她小的眯成一道缝的眼睛用力睁着,仿佛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,混浊的眼眸闪着微弱的光,突然变得清亮,视线一直停留在我们的身上,我看到了她眼里的不舍、遗憾以及浓浓的爱。不久,她刚刚用力握住我的手也慢慢松开,渐渐冰冷……

一直以为我是幸福的,没有什么事是让我难过的。可是,终于在敬爱的曾祖母离开的一刹那,我泪如雨下,不可抑制。原来,有一种悲伤是您的模样停留在了我的过往。您最后的眼神成为了我最亲切的怀念!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指导教师:龚文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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