逃不开的爱

[日期:2020-12-28] 作者:2021届10班 雷想 次浏览 [字体: ]

小时候,关于牛奶,记忆最深的是:父亲骑了电瓶车载我去养殖场打鲜牛奶。我坐在后面,手里抱着几个装满牛奶的塑料瓶。手没法放进兜里,被风吹得发紫。

父亲母亲都不太高。大概是遗传因素,当同龄孩子个子猛窜,我却不怎么长。父亲母亲常为此焦虑。最后决定要去养殖场打鲜牛奶,让我每天喝。养殖场离家不远,其实也不一定要骑车去。也可作为饭后消食活动,散步到那里去打牛奶。一般也是父亲和我一起去,那是属于父子俩的时间。一路上,父亲总很细心地将我护在道路外侧,避开疾驰的车辆。一路上,是年幼好奇的儿子指着路边的花花草草询问,或是温和高大的父亲耐心向儿子解释的声音。他会把他所知道的全部倾授与我。这是不善言语的父亲表达对儿子关爱的方式。回去的路上,他将我手中的瓶子接过去。塑料瓶上有一个塑料圈,方便提起。他便一只手上勒着几根塑料圈,往回走。到家时,父亲放下瓶子,长舒一口气。我看见他手上勒出深深的痕迹,手掌涨得通红,他却笑出来,让母亲给我热牛奶去。

我乐意去打牛奶,却厌恶喝牛奶。常常喝了一点,便放在那里,不再碰它。最后只能倒进下水道。总不能对我不长高坐视不管吧?母亲又买了钙片勒令我吃。那像药丸一样的钙片,放在嘴里是一股怪异的甜,很难吃。我常常设法逃避吃它。那还有什么法子补补钙?父亲母亲都很无奈。

后来搬家了,不方便去打牛奶。我还在想应该是无缘鲜牛奶了,心中还暗喜。结果爱子心切的母亲某天晚上下班回家,手中提着购物袋。袋子里面装着超市放在冷柜里售卖的盒装鲜奶。母亲洗了手,拿起一口小锅去热牛奶。我看她把牛奶倒进锅里,打开燃气灶,然后扔掉盒子。对她来说,动作熟悉又陌生。她很久以前也这样为她的儿子热牛奶。

一会儿,她把热好的牛奶放到茶几上,说:“快点喝了,冷了不好喝。”我开玩笑般说:“没关系,反正热的也不好喝。”便进房写作业了。母亲端着牛奶跟上来,又将它放在我书桌上,神情严肃,眉头紧皱:“必须给我喝了!”我无奈,皱着眉头一饮而尽。牛奶的味道残留在口腔里,我仍然眉头紧皱。母亲的眉,却渐渐舒展开来。她这在满意地点点头出去了。

从此以后,几乎每天早上吃早饭时,或是我放学归家时,桌上总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。白雾氤氲,又马上消散。拿着温暖的牛奶,裸露在寒冷空气中的手也很满足。我虽厌恶那味道,却总逃不开母亲的监督。在母亲的监督下,我喝下牛奶。渐渐地,我习惯了这味道,喜欢上了这味道。这是母亲的爱。

我与牛奶纠缠不清,恩恩怨怨这些年,从厌恶到喜爱,我对它的态度改变了很多,始终不变的,是我逃不开的、父亲母亲对我的爱。

【指导教师:安家卓】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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